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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 (香港) 「電影與靈性」專題【創傷與超越:是枝裕和電影與靈性探索】講座重溫

「電影與靈性」專題【創傷與超越:是枝裕和電影與靈性探索】

講座重溫(下載MP3)

講座由Dorothy Lau (劉慧嬋)、PeterYam (任硯聰)以對談方式進行。

內容摘錄(由蘇綺梅姊妹筆錄及整理):

是枝裕和的背景

是枝裕和是近代日本一位活躍的電影導演,電影在國際電影節中備受關注,他的電影多呈現某些主題,其中「創傷與超越」是他常探討的主題。是枝裕和1962年出生,大學修讀文學,畢業後在電視台工作,拍攝了很多紀錄片,並得過獎項。1995年他拍攝了第一部長片《幻之光》,影片呈現了獨特風格。1999年拍攝了《下一站,天國》,之後也繼續拍攝其他長片,共十三部,較近期的有《第三度殺人》。

電影分析與討論

《下一站,天國》

電影講述人死後先到達一個車站停留,才可進入下一站的天國。在那裡他們要回想一個生前最寶貴的回憶,然後把這個回憶拍攝成影片,帶進天國。電影表達的重要主題是「回憶」,究竟回憶對一個人有甚麼意義呢?當人選擇回憶時,可看到他如何看(perceive)人生, 這電影展示了是枝裕和在早期拍電影生涯中的獨特想法。

電影採用了西方Dogma 的拍攝手法,以手搖機拍攝,不打燈,用自然光,所以多有黑面及背光的情形,大巧不工,像女人不化妝一樣,給人很raw的感覺。電影以人物而非事件帶動(eventless),以故事做路軌,人物本身很吸引,那也是電影精彩之處。

是枝在電影裡不用專業演員,他之前做過research,然後在街上找合適的人在電影中亮相,他們都不是有美貌的明星,所以與我們較接近。由於他入行時在電視台拍紀錄片,所以他早期的電影《下一站,天國》、《這麼遠…那麼近》也表現出紀錄片式的獨特風格。

是枝裕和沒有形而上的天國觀念,也沒有追求完美的想法,他的電影不對好壞作論斷。《下一站,天國》表達出選擇的重要,選擇了(choose)就可繼續前進(move forward),未能選擇,就只可停留在中間站,選擇的過程,看到不同人的的性格,也決定他們能否走下一步。彷如我們都在編寫自己的人生,作好選擇,才可走下一步。

《這麼遠…那麼近》

電影拍攝真理教地鐵沙林毒氣的事件,設計背景是邪教在水塘下毒,幾千人受害。導演拍攝四個行兇者的家人去拜祭死者的情況(行兇者事發後服毒自殺),他們在旅途中碰到一個離教者 (淺野忠信飾),到這裡電影才開始用montage(片段剪輯)的手法寫這四人與離世家人最後見面的情況。拍攝以人物鋪陳事件,十分吸引。

離教者說這些死者家人不是他們教派的人,不會明白他們的情況。他回憶自己離開教派的情景,當警察盤問他時,他說不知道教派的情況,又說教派的人都是瘋癲的。但是後來他卻想回去,當其他人都離開,他仍留下,回憶過去,其實那教派才是他的安心居。

是枝裕和拍攝完《下一站,天國》不久,1999年12月就發生奧姆真理教的事件,日本及國際十分關注事件。是枝裕和一直跟進有關新聞,也深入思考,他發覺媒體很快已表示立場,站在受害者一邊,用譴責態度對待奧姆真理教的人,指他們作出喪盡天良的事情。但是枝裕和不滿足於這種表達,認為那樣,人就會封閉了腦袋。他很想了解死者的家人在想甚麼。

是枝裕和不急於把加害者看成妖魔,他想再挖深一層來看清楚。他不會如一般媒體般指責(condemn)加害人,他想看看奧姆真理教的人到底在想甚麼。入教者的親屬看他們是離棄家人,但電影卻讓人看到是這些親屬離棄了入教者。電影寫事發三年後,死者家人與加害者群體的成員之間彼此互動,離教者與這些家屬相處得不錯,可是他明顯是個局外人,不屬於所生活的地方。當他們離開森林後,家人們都開電話與朋友聯繫,只有淺野忠信卻沒有電話找他。是枝本身討厭大城市,他對都市有所批判,覺得返回都市就是回到日常的生活,所以他的電影常選擇在小鄉拍攝。

《橫山家之味》

《橫山家之味》是是枝裕和的半自傳,當中觸及如何處理創傷。電影講述一個家庭相聚一起拜祭死去的大兒子,家庭裡有年老的爸媽,二子良多及女兒。電影建構的人物來自是枝裕和的親身經歷,他與媽媽的關係很好,所以媽媽的死給他帶來很大的衝擊。他以拍攝這電影來紀念媽媽,並處理自己失去媽媽的創傷。他們母子關係雖好,但也複雜,因他的媽媽就如戲中說話“有骨”的媽媽般煩人。是枝裕和透過《橫山家之味》表達人生總有些事來不及做,人便離開了,但電影拍來是淡淡然的,並沒有強調其中的遺憾。是枝裕和跟爸爸的關係不太好,所以電影的主角良多(阿部寬飾)與爸爸沒有甚麼話題。

他從《橫山家之味》開始拍攝家庭的題材,電影更商業化。就像接著的《誰調換了我的父親》、《海街女孩日記》、《比海還深》,都用了配樂和打燈,又選用阿部寬演出。這幾齣電影有著相同的元素,就是多拍食物、運動。主角都叫良多,是無能爸爸的代表,刻劃出爸爸角色的含糊、一家之主的失敗,《誰調換了我的父親》裡的爸爸就是一例。是枝對家庭有這樣的看法:“家庭是無法取代卻又很麻煩的存在”,他沒有美化家庭裡的人物。在他眼裡,人是不完美的,因此他不去批判,卻去接納,他知道人會轉變。他對人有著尊重,創傷的治療始於聆聽,聆聽就是最大的尊重。

《橫山家之味》與之前的電影不同,因為他沒有了包袱。是枝裕和是思考型的導演,之前常想著一些問題:電影的本質是甚麼?呈現的方式應該如何?但媽媽的死讓他只想拍自己想拍的東西,可算是風格的大轉向,這樣的風格與小津安二郎(《東京物語》的導演)十分相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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